编者按：由中国医学科学院血液病医院国家血液系统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主办，高博医疗集团上海闸新医院/上海力泉医院承办的“高博医学论坛——第四届上海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临床应用研讨会暨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临床应用培训班”在上海圆满召开。在会议期间，《肿瘤瞭望-血液时讯》特邀采访了高博医疗集团北京博仁医院吴彤教授，重点剖析了CAR-T治疗与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allo-HSCT）联合应用在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ALL）治疗中的应用价值。
《肿瘤瞭望-血液时讯》：随着免疫治疗兴起，造血干细胞移植在血液肿瘤治疗策略中的应用地位发生了哪些具体变化？
吴彤教授：确实发生了较大变化，例如在CAR-T等免疫治疗手段问世之前，复发/难治性ALL（R/R-ALL）患者治疗失败后只能接受挽救性allo-HSCT，而无病生存率（DFS）仅有20%~30%，但在CAR-T出现后，CAR-T治疗能使80%~90%的此类患者得到良好的疾病控制，达到微小残留病阴性（MRD-）的完全缓解（CR），然后再接受allo-HSCT能使60%~70%的R/R-ALL患者实现长期无病生存，毫无疑问，CAR-T等新技术的出现使绝大多数患者的疾病得到良好控制，从而进一步提升了随后allo-HSCT的疗效和疾病治愈率。
《肿瘤瞭望-血液时讯》：谈一谈造血干细胞移植与CAR-T疗法联合应用的临床疗效和安全性？
吴彤教授：如上所述，靶向CD19 CAR-T疗法能使R/R B-ALL患者达到80%以上的CR，但根据成人的临床试验，若仅用单靶点CAR-T治疗大约2/3的R/R B-ALL患者在一年内会再度复发。但是，在经CAR-T治疗达到CR后桥接allo-HSCT则能显著减少复发率，使更多的患者实现长期无病生存，这也是两者联合应用的意义所在。
另外，在T细胞血液肿瘤的治疗方面， T系CAR-T（靶向CD7、CD5）的研发在近年来也获得了一定进展，可使R/R T-ALL 和T淋巴母细胞淋巴瘤（T-LBL）的CR率达到90%左右。需要重点强调的是，不同于B系CAR-T，患者在T系CAR-T治疗后会出现T细胞缺乏和严重的免疫缺陷，感染风险明显增加。因此，在T系CAR-T治疗使患者达到CR后，我们推荐及时桥接allo-HSCT，一方面清除体内的CAR-T细胞，另一方面使患者重建正常的造血和免疫系统，降低严重感染的风险。通过CAR-T联合allo-HSCT可实现患者的长期无病生存。
此外，需要补充的一点是，B-ALL在allo-HSCT后一旦复发，采用既往传统的治疗方法（例如停用免疫抑制剂、化疗、供者淋巴细胞回输及应用靶向药等）难以使患者达到长期无病生存，而CAR-T出现之后则很大程度上突破了这一困局，博仁医院通过随访5年的数据证实，抗CD19和CD22 CAR-T的序贯治疗能使50%的allo-HSCT后复发的B-ALL患者达到长期无病生存，明显改善了疗效。然而，即便如此，仍有部分患者在CAR-T序贯治疗之后仍无法维持长期CR，需要接受二次移植。因此，临床上需分层筛选出疾病具有高危因素、移植后早期复发、CAR-T在体内作用不持久的患者，一旦allo-HSCT复发并在CAR-T治疗后CR，上述患者需要桥接二次allo-HSCT以提高治愈率。
总而言之，CAR-T与allo-HSCT存在在不同层面的联合应用，极大改善了患者的生存和预后。
《肿瘤瞭望-血液时讯》：分析一下CAR-T治疗桥接造血干细胞移植的优势？
吴彤教授：在B-ALL和T-ALL的治疗方面，CAR-T出现之后显著改善了患者的生存。对于R/R B-ALL患者，CAR-T桥接allo-HSCT可同时实现高CR率和长期无病生存，我们的多项研究结果显示，CAR-T联合allo-HSCT能使R/R B-ALL患者的长期无病生存率达到60%-70%，显著高于用单靶点CAR-T和接受挽救性allo-HSCT的结果。而对于T-ALL/LBL患者而言，T系CAR-T后桥接allo-HSCT也能使2/3患者达到长期生存，而若仅接受T系CAR-T治疗，不桥接allo-HSCT，则很多患者会因T细胞缺乏和严重免疫缺陷，死于严重感染。综上，CAR-T治疗桥接allo-HSCT显著改善了上述患者的生存和预后。
专家简介
吴彤 教授
主任医师 高博医疗集团北京博仁医院 医疗院长 血液二科（移植技术）主任
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医疗系，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博士后
有30多年血液内科，尤其是造血干细胞移植临床工作及实验室研究经验，曾在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血研所工作20年、陆道培医院工作10年。
曾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心肺血液所做造血干细胞基因治疗方面的博士后研究4年。擅长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白血病、MDS、再生障碍性贫血、淋巴瘤等疾病及移植合并症的防治。